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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九月


发表日期:2020-09-10 作者:黎婷 摄影: 【字号: 分享

回眸匆匆,岁月如歌。心之所至,即为故乡。——题记

一谈到九月,一些熟悉而又亲切的片段慢慢浮现眼前,虽然过去了好些年,却也像昨日发生一般,细细一数才发现我们早已告别了童年,离我那可爱的故乡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曲指可数。毕业后便一直漂泊在外,难得再有时间去感受故乡的秋风和青山,却在梦中多次梦到这样的情形:那像棉花般绵软的白云围绕在青山的头顶,院子里那胖嘟嘟的小黄狗悠闲地躺在主人的脚边啃着口中的骨头,一见到熟悉的人就摇着尾巴去迎接,小孩子手捧课本认真朗诵着新学的课文,年迈的老人背着一大篓新挖的土豆,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熟人还要停下来拉会儿家常……这简单而又平淡的情景就是我从小到大的经历。那会儿的路大多是乡间土路,碰到下雨天,一出门便成了“泥人”。

九月正逢故乡的雨季,一下雨,我们就可以号召小伙伴来一起“玩泥巴”,因为南方的冬天是很难见到雪的,小时候不知道打雪仗是什么感觉,于是总爱把泥巴当成雪球一样去玩弄,那会儿总爱把泥巴捏成一个小球打来打去,也爱一只脚站在泥巴上往前溜,即使摔得鼻青脸肿也会笑着爬起来继续“开战”。因为爱玩泥巴没少被大人骂,但一下雨又义无反顾地约着去玩,长大后才发现这段童年记忆的珍贵。工作以后,我也去到北方见过了真正的雪,打过雪仗,堆过雪人,也体验过滑冰,但童年“玩泥巴”的经历却深深刻在心里,一回忆起嘴角总会不由自主地上扬。或许那些曾入眼入心的美好会一直停在心底,任凭时光流逝也不会遗忘,任凭岁月如梭也擦不去痕迹。

都说故乡远在千里,又近在心中。故乡是脑海中随时描摹的画,或水墨,或油彩,或写意,或工笔,或山水,或人物,那是一缕魂牵梦萦的乡情,那是一生挥之不去的乡愁。当九月的秋风吹醒了梦中的那份温柔,所有关于光阴的故事便悄悄在记忆中蔓延开来,那些偷偷埋藏在心底的小美好,总会在不经意间被记起。而后,一场细雨犹如时光的线条急促坠落,风温柔吹过,拨开稀疏的云层,辽远的晴空见证了动人的故事,吞吐着醉人的光阴。记得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那波光粼粼的河水藏着童年充满欢乐的梦。小时候,每逢九月都会和一群孩子光着脚丫去河里抓螃蟹烤来吃,我们小一点的孩子就学大些的孩子一起用力抬起河两边的石头,一看到有螃蟹就立马去抓,好几次还没等反应过来,螃蟹就溜走了。有时候抓到它尖锐的钳子上,手被刺得鲜血直流,有经验的孩子就会在旁边说:“抓螃蟹要用手按住背部,不要直接用手去抓,按住背部,然后慢慢将手摁住它背部两边,最后抓紧拿起来就不会被刺到手了。”小时候,几乎每年都会在河里抓螃蟹,然后一群孩子围坐成一圈,分着吃烤好的螃蟹,一边吃一边说“加点盐感觉就不一样”“这螃蟹真好吃,就是肉太少了”。

那时印象深刻的除了抓螃蟹,还有一起玩蚂蚁。那时的农作物很少用农药,河水很清澈,一到下午就有妇女们带着孩子来河边洗衣服。女人们一边洗衣服一边拉家常,孩子们则坐在一边捉蚂蚁、玩泥巴,调皮一点的孩子就去水里摸鱼,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被水给冲跑了。家长就一边喊一边往下游跑,等到下游的水草将孩子腿缠住时,就立马把孩子抱上岸,被救的孩子吓得大声哭起来,一起洗衣服的邻居看到孩子被救起来,紧张的心情才慢慢缓过来。童年时期的我们都比较调皮,也是家长最操心的时刻,但童年经历确实是非常有趣的。随着时光流逝,我们再也不需要去河里洗衣服了,当年帮我们洗衣服的奶奶也在慢慢变老,而童年这些美好的经历则深深存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的故乡四季分明,一到九月份,田野到处金灿灿的,天刚蒙蒙亮,那些头戴斗笠,脚穿筒靴,手拿镰刀的农民伯伯们就到田里,开始了一天的辛苦劳作。他们有的都快八十了却还是在坚持农耕,他们不怕虫蚁,无畏风雨,一辈子深耕在这黄土地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老人一辈子连市里都没出过,这平淡安稳的生活却也是他们的一生。记忆中每一个九月,周末放学后还会帮着家里一起割稻子,太阳把脸晒得通红通红的,有时候还会被虫子吓得乱窜,那会他们总会笑着说:“虫子你怕它干啥咧,他们和我们一样靠这片地养活,就是长得不太惹人喜欢,但它们也是一个生命啊,也有存在的意义呢!”

九月是丰收的季节,九月的故乡,余热还未散去,处处充斥着滚滚热浪,在田间走一圈下来,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劳动者的皮肤经过夏天太阳的烘烤早已变得又黑又红。在烈日下劳作很辛苦,但大家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农田里传来了一阵阵欢歌笑语,这既是劳动人民的快乐,也是他们一辈子的骄傲。

工作后我也曾见证了顶着烈日埋头苦干的工人,用肩膀撑起心中的未来。他们早出晚归,从不抱怨,不怕苦,不怕累。中午太阳比较大,蚊虫不停在眼前飞来飞去,一天结束,手上和腿上被叮得一身包。印象很深刻的是,有一次午饭后我跟去工地学习,好几个劳务工人睡在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因为阳光强烈,只好用草帽遮住头部,身上没有任何的遮盖,还有的直接在阴凉处找块木板铺在地上,然后侧卧在上面。午休时间很短,有的劳务工安全帽都忘记取下了,身旁那沾有沙土的杯子里水已经空了,即使苍蝇在头顶飞来飞去也没有让他们惊醒。这情形看得让人心疼,于是我们悄悄将他们水杯洗净后加满水便离开。工作后的我们和他们一样,很少有时间回家与亲人团聚,也很难有机会见到九月的故乡。他们的坚强和努力时刻感染我,让我无惧困难,勇敢向前。

都说家是我们心中最温暖的城堡,故乡就是游子心中魂牵梦萦的地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到了九月,我的故乡这些年也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我心中也有无数的话想对承载着我儿时情感的故乡诉说。愿我们每个背着行囊的人,不要走得太远,不要忘却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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